第1716章 两种心声 (第5/5页)

白俊阳的头颅埋入沙土，裸露在外的半边脸颊面朝她的方向，正用死不瞑目的空洞眼神死死望着她。

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雷霆王座上的人影携带天威煌煌而来，姜灵儿内心忍不住发颤。

那一双无情的目光落在身上，眼神中带着淡薄生命的冷漠，仿佛地上苍生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只手可以碾死的蚂蚁。

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为什么……

为什么我现在不敢直视他？

明明之前还敢以一介普通人之躯，于阵前叫嚣鸣不平。

可这一次，姜灵儿却退缩了。

或许是相比上一次，陆安的眼神更显冰冷，亦或者爷爷不在身边，失去了最大底气。

总之，姜灵儿畏惧了。

源自心底的悸动，灵魂仿佛都在他的注视下寸寸冻结。

纵使知道这大概是一次幻象，但无比真实的硝烟气味，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她的脑神经。

名为理智的一面告诉她，她与陆安差距比之萤火皓月更为巨大，唯一能做的便是乞求对方的怜悯。

突然！

姜灵儿的余光隐隐瞥见什么，猛然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远方落下了一道道雷霆之柱。

姜闻道与她的爹娘，乃至一位位族胞，皆被人用染血的铁钉，残忍地钉在雷柱上受电击雷劈之刑。

他们皮开肉绽，面容痛苦万分。

水桶粗细的雷霆降下，一位年轻的族胞神形俱灭，只剩一具焦尸钉在雷柱上。

宛若十字架上的耶稣，何其凄惨。

跪下吧，乞求他的原谅，哪怕出卖色相遭受凌辱，只要求得原谅，就能活下去。

不然，就会像他们一样生不如死。

源自心底的胆怯、畏惧、懦弱等诸多情绪化作靡靡之音在耳畔低语，勾动恐惧疯狂滋生。

正当姜灵儿心神恍惚，下意识听从靡靡之音指引时，宛若炸雷般截然不同的咆哮怒斥响彻心扉。

“混账！亲眼看着血亲族胞遭受苦难，自己却意欲摇尾乞怜求真凶饶命，焚淮姜氏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了！”

灵魂深处的怒火在沸腾。

饱含浓烈杀意的咆哮冲击大脑，唤醒了骨子里的不屈与身为焚淮姜氏的骄傲血脉，盖过了身为凡人的怯懦恐惧。

两种心声在脑海中分庭抗礼，充满矛盾的复杂情感使得姜灵儿短暂找回了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