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年轻人们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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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一万六千字。ps:今天晚上还有一章。)
在蛮荒天下四处逛荡的姜尚真,真身偶遇了一帮浩然天下的远游修士。
至于姜尚真的出窍阴神,正在为青秘前辈指点迷津,共渡难关。
如果说遇到冯雪涛是意外,半路遇到这拨一个比一个天之骄子的年轻人,更是意外。
其实姜尚真的本意,是去往最近的黥迹渡口,找郑居中。不过所谓的最近,也相当于隔着一洲山河了。
曹慈,傅噤,元雱,纯青,许白,郁狷夫,顾璨,赵摇光,还有一个修行闭口禅的少年僧人。
至于这拨人名义上的护道人,一路无所事事的韩俏色,在听过姜尚真所说的那个情况后,就立即赶往黥迹渡口找师兄了。她的一门本命遁法,比传信飞剑更快。
而这拨年轻人,之前一起到了黥迹,刘幽州和怀潜就留在了黥迹渡口,其余继续远游。那个出了名善财童子的刘幽州,光是浩然公认渡船中速度最快的流霞舟,就直接拿出两条,用刘幽州的话说,万一游历路上坏了一条渡船怎么办?有备无患。我反正还有一条流霞舟。
此外还送了几套兵家经纬甲,送出一摞摞金色材质的符箓,就像山下那种地主家的傻儿子,有钱没地方花,就为身边帮闲们分发银票。
这会儿在一座僻静山野山脚,姜尚真在给这些年轻人
之所以不忙着立即动身,一是姜尚真在犹豫要不要给出三山符,先前崔东山改善了那道三山符,只是还来不及跟他先生邀功。再者姜尚真也需要通过阴神多了解些敌人的手段,最后就是需要让这些年轻人明白一个道理,如果真要赶过去救那个冯雪涛,风险很大。
看着围成一圈的九位年轻人,姜尚真笑道:“有问题就抓紧问,不想去的,一定要直接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实话,我现在都后悔跟你们聊这事了。”
曹慈,止境武夫,归真巅峰。
傅噤,白帝城郑居中首徒,腰悬一枚养剑葫,名“三”。
元雱,腰悬一枚君子玉佩。新任横渠书院的山长,是浩然历史上最年轻的书院山长,年纪轻轻就编撰出三部《义-解》,名动浩然,数座天下的年轻十人之一。家乡是青冥天下,却成为了亚圣嫡传。
纯青,无所不精。既是练气士,还是纯粹武夫,除了她不是剑修,其余跟陈平安是差不多的路数。十六岁登榜。
许白,跟纯青一样,都是数座天下的年轻候补十人。祖籍召陵,学塾夫子就是那位被誉为“字圣”、却不是文庙圣贤的许夫子,许白如今成了一位兵家子弟,精通象棋,绰号“许仙”。
郁狷夫,九境武夫巅峰,瓶颈。
顾璨,郑居中的关门弟子。
赵摇光,相貌英俊,背桃木剑的年轻道士,天师府黄紫贵人,一百多岁。
少年僧人,背着个用棉布遮掩起来的佛龛,是那随身佛,一直修行闭口禅。
姜尚真觉得自己就是一位牵红线的月老,促成了这桩史无前例的天作之合。
极有可能,还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未来两座天下,如果意外不大的话,这些年轻修士、武夫,就会是浩然天下和蛮荒天下,各自最能打的那一拨人。
就像一场狭路相逢的街巷斗殴,年轻人里边,有郑居中,龙虎山大天师,裴杯,火龙真人,对上了一位位未来的王座大妖,最终双方卷起袖子就是一场干架。
当然,在他们作出决定之前,姜尚真反复说了两遍此行的凶险程度。
姜尚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拉着他们赶赴战场,姜尚真冒着极大风险,任何一位年轻人留在那边,无法返回家乡,对于姜尚真,云窟福地,甚至是玉圭宗,桐叶洲,都是一种后患。万一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估计姜尚真就不用回浩然天下了,老老实实在蛮荒天下当个野修好了。
曹慈言语不多,只说了一句话,到了战场,我打头阵。
傅噤一言不发,当然不是不想去,而是懒得废话。傅噤一袭雪白长袍,作为白帝城的开山大弟子,傅噤承载了太多的毁誉。
跟曹慈还不太一样,曹慈在武学道路上,自年少时就展现出一种无敌姿态,可在修道一途,傅噤资质再好,师承再高,就像托月山的剑修离真,白玉京的道士山青,谁敢说自己在登山路上,一骑绝尘?
郁狷夫眺望战场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在姜尚真看来,小姑娘气度极好,姿容极美。
纯青在仔细翻检一身行头,免得到了瞬息万变的战场,手忙脚乱,当年在宝瓶洲,遭了一场无妄之灾,被迫跟马苦玄打的那场架,她就吃了不小的亏,大半手段都未能施展开来,还是经验欠缺。
赵摇光那个小天师,说话还挺对胃口,直接来了句,“小道也就是晚来蛮荒几年,不然就没有阿良什么事。”
倒是那个顾璨,最务实,与姜尚真请教了许多,询问了颇多细节,反复推敲,毫不在意脸面一事。
战场周边的山川地理,此行最终目的到底是只救人,兼顾杀妖,还是如何。有无可能等到己方大修士的驰援,对方有无可能,让一头甚至是两头王座大妖暗中护道。
姜尚真一一解答。
许白略微松了口气。
论名气,他在一行人中不断差,可要说论打架,尤其是搏命厮杀,许白还真的有点犯怵,主要还是自身性情相对温和的关系,所幸顾璨问了许多他不好意思开口、或者是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顾璨最后微笑道:“姜老宗主,我们此次远游,虽说一开始没有救援冯雪涛的打算,但是出门之时,我们都愿意生死自负。就像上擂台之前,已经签了生死状。我们的师长、宗门和家族,都无比清楚此事。”
姜尚真笑着点头致意。
这句话,其实顾璨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所有其他人听的。
顾璨冷不丁说道:“谁都别拖后腿,谁都别帮倒忙。剑气长城战场历史上,有无数的前车之鉴,心肠该硬时软,非但救不了人,只会害人害己。”
许白刚刚对顾璨的那点好感,
因为最可能拖后腿的,就是自己。
赵摇光哈哈一笑。没办法,贫道是出了名的侠义心肠。
元雱看了眼顾璨,又有讶异。
其实同样的道理,可以说得更加圆滑,不那么刺耳。
元雱很快就想通其中关节,顾璨是在追求一种肯定否定再肯定,一旦此次驰援冯雪涛,成功返回,许白对顾璨这位白帝城魔道修士的印象,就会彻底定型,心中那点芥蒂不但消失,反而对顾璨愈发感激,实心实意认可此人。
郁狷夫沉声道:“顾璨话难听,理是这么个理。所以接下来的赶路途中,我们都好好想想。”
山上捉对厮杀,剑仙傅噤最擅长,可要说战场混战,曹慈,郁狷夫,既去过剑气长城,又在扶摇洲、金甲洲战场厮杀过,是最有资格多说几句的。
纯青小声嘀咕道:“要是陈隐官在就好了。”
她就会更加心安几分。
虽然双方素未蒙面,可她在南岳储君之山,采芝山?见过陈平安的一个学生,能教出崔东山这种学生的家伙,肯定脑子更好,手段更强啊。
顾璨看了眼纯青,对她印象好转几分。
郁狷夫手心摩挲着一块印章。边款是那石在溪涧,如何不是中流砥柱。绮云在天,拳犹然在那天上天。八字印文:女子武神,陈曹身边。
姜尚真猛然抬头,笑骂道:“黥迹那边有的忙了,多半顾不上咱们,诸位,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如再想想?”
原来是天地异象得无比夸张,方才在刹那之间,大日照耀的白昼时分,平白无故出现了一瞬间的夜幕,仿佛一座蛮荒天下的光线都在瞬间归拢为“一线”。
直指归墟黥迹处!
姜尚真抬头望天,揉了揉眉心,头疼不已。
陈山主的家乡那边,不都说那位扎马尾辫的青衣姑娘,脾气特别好吗?
不过在场众人,哪怕都察觉到了这份异象,依旧无一人有半点反悔神色,就连许白都眼神坚毅。
顾璨更是眼神炙热。
相对而言,唯有曹慈神色最淡然。
姜尚真最后笑呵呵抱拳,“姜某人有幸遇见诸君。”
九人各自与姜尚真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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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玄在离着落魄山还有十来里的地方,摆了张桌子,因为这边建造了一座供人歇脚的行亭,白玄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把紫砂手把壶,龙头捆竹款式,附庸风雅,一个屁大孩子,倒像个精通茶道的账房老先生,坐在桌后,翘着二郎腿,一边记账,一边悠哉悠哉啜茶。
白玄抬头瞥了眼行亭外边,还未见人,就先见着了一只青色袖子,袖子被主人甩得劈啪作响,龙骧虎步生清风。
陈灵均大步走入行亭,立即变成双手负后,踱步缓行,“哈,这不是白老弟嘛,忙呢?”
白玄坐着不动,笑着抬起双手,与陈灵均抱拳致意,算是真金白银的礼数了,一般人在白玄这边,根本没这待遇。
主要是陈灵均懂得多,很能聊,与白玄说了不少浩然天下稀奇古怪的风土人情,乡俗俚语一套一套的,白玄就当不花钱听人说书了,什么神仙下凡问土地,别不把土地爷当神仙。什么灶王爷,河伯河婆,五花八门的,反正陈灵均都懂。
陈灵均伸手按住桌面,眼珠子一转,笑道:“白老弟,你咋个不找把提梁壶,对嘴喝,更豪气些。”
白玄问道:“啥个提梁壶?有讲究?”
陈灵均摆摆手,“无须多问,回头我送你几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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