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妹夫王率五进京 (第4/5页)
曾国藩问:“国蕙知道你来吗?”“她不知道。我俩在家生了场气,她不理我很多天了。”
秉钰端着茶水进来:“率五,你先喝杯茶,我厨房正给你准备饭呢。”国藩回头对秉钰道,“你先安排率五吃饭,然后让周升带他洗个澡。我的衣服先拿给他穿。”国藩又转向率五,“让嫂子先安置你,家里还有几个客人,我要去招待一下,晚上我们再说话好吗?”
王率五咧嘴笑了笑:“我又不是外人,大哥快忙客人去吧。”
一家人刚刚吃过晚饭,天便黑了下来。三间西厢房,是四个四川门生学习和住宿的房间。陈世凡、刘翔云和李嗣元各自在读书写字,一个名叫李宗羲的门生,抱着捆宣纸和几把蜡烛进屋,笑着对其他三人道:“这是恩师给大家用的纸和蜡烛,我放在案头,需要时,自己过来取就是。”
李嗣元等回应道:“好的,晓得喽。”
此时,国藩正在郭嵩焘的屋里,对坐着说话。国藩起身道:“伯琛,你读书吧。我过去看下我的妹夫,一天了,还没顾上他。”
郭嵩焘忙说:“大哥,您以后不用专门照顾我,有什么事,我都会跟你说的。你白天忙公务,晚上还要辅导门生,真是太辛劳了。”
曾国藩低头一笑:“其实,我很想和你多说说话。唉,日子还久,你复习吧。”国藩说着拍了下郭嵩焘的肩膀,走出了屋,进了率五的房间。已换洗一新的率五,正坐在床上看书,他见国藩走近忙起身恭迎,“大哥,您还没歇着?”
国藩笑笑坐在了床上:“坐下说话。”
率五坐在国藩身边略显尴尬,国藩顿了顿说:“下午听你嫂子说,你怎么染上了赌瘾?好好的一个书生。”
王率五说:“大哥,我知道没脸见您,可,实在是没有出路,还是硬着头皮来了。”曾国藩道,“你和国蕙,孩子都有了,在家好好做学问不好吗?我就想不通,你怎么会和赌徒二字冠上名了呢?”
王率五灰心地叹了口气:“这些年,我功名路上屡试不售,加之家乡连遭水灾,家境一日不如一日。前年,我们兄弟分了家,我们的处境更是难上加难。我又不会种田,常因家境不济与国蕙发生口角。渐渐地,心志被磨得荡然无存。索性,跟着一帮赌徒厮混,企图赢些钱,补贴家用。”
曾国藩道:“据说,连住的房子也赌了进去?现在,一家人就住在人家遗弃的窑洞里?”
王率五‘唉’的一声:“我一介书生,混到如此地步,真是无脸见人!可家中还有妻儿,死又死不得!所以,就带着借的几两银子乘船到了汉口,想到京城让大哥给谋个差事。咱县的县太爷,在县里都是八面玲珑,何况大哥是五品官,比县太爷还高出三级。”
国藩摇头一笑:“你把大哥想象得太大过于望喽!京城每条胡同,都住着像大哥一样的五品官。五品官在整个翰林院,也只是个中下层官职。大哥不像县太爷,可以招募自己的幕僚。”
王率五说:“朝廷里那么多部门,您随便给妹夫安置个抄抄写写的差事,总还是够得上。”
曾国藩叹了口气道:“率五,你徒步两千里,疲惫艰辛可想而知。这样,你暂且住下,好生地歇息几日。过几天,我们再说不迟。我明日还有公务,晚上还须做些准备,先歇着吧。”
王率五点头道:“好吧大哥,您何时给我安排差事都行,我不急。”
“歇着吧。”国藩无奈一笑走出了屋。
秉钰从佛龛后拿出钱盒打开,她越看心里越放不下。秉钰听到国藩进屋,忙合上盖子走到外间,见面便问:“喂,我问你。”
国藩没等秉钰说完,便打岔道:“没什么事了,先让率五歇息几日再说他的事。明天,你拿些老家带来的布,按着他的身子,做几件衣服和鞋子。王婶和春梅手上的活都先停停,先把率五的穿戴给安置了。”
秉钰看着丈夫的脸道:“不用你交代,下午我已经安排王婶开始做了。瞧他那狼狈的样子,还能见人吗?”
曾国藩说:“那好,你也早些歇吧。”国藩说着要出屋,秉钰即刻叫住:“等等!”
国藩回身道:“何事?”
秉钰郑重地说:“坐下说话。”
曾国藩着急道:“有话就说嘛,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我问你,你是否动过佛龛后面的钱盒?”
曾国藩如梦方醒地拍着脑门:“哦,哦!瞧我这几天忙得,忘了告诉你。”
秉钰瞪着国藩,“想着就是你!你把我盒子里的一千二百四十两银子,挪哪去了?怎么只留了这点?”
曾国藩一脸的无辜:“我能挪哪儿?除去花销,全在你盒子里呢。”秉钰接话道,“胡说,你花销在哪儿?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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