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朝堂折扣俸禄,国藩不敢回家 (第4/5页)
国藩长长舒了口气:“周升跟随我这么些年,和春梅又有了孩子,现在是一家三口。守贵原先是小珊的管家,自跟着我亦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福禄为我赶车更是离不开。唉!”
唐鉴说:“你刚才说是和京武喝酒,原来是...”曾国藩道,“我想为佣人寻个出路。可,人家都不缺人手。”
唐鉴一声叹息:“唉,英雄也有为一斗米折腰的时候。”
曾国藩道:“可我,现在连狗熊都不是!纯属猪八戒一个,到家家不是人,在朝堂朝堂不是人。老家要盖房,我承诺老人寄钱回去。可房刚盖了一半,这俸禄便被扣了...”
唐鉴说:“不如先告诉家人,房子暂且缓缓,待有了钱再接着盖?”
曾国藩说:“不能让父母知道我这边情况,否则,他们会担心死的。”
唐鉴为难道:“那,总要想出个法子。”
曾国藩嘟囔着:“法子只有一个,找钱庄。唉,我一个大男人整天往钱庄跑,自己都觉得没面子。再说,拉下的亏空怎么还呢...说实话,到了家都不知如何面对妻子,才想躲在您这睡上一觉。”
唐鉴道:“涤生,你是喝了点酒,心里烦躁。先睡会吧,睡醒了再说。啊?”
曾国藩说:“我怎能睡得着?”
唐鉴道:“睡不着也眯眯眼睛。天燥,人也容易生燥,再加上你心烦。唉,可燥也不是办法呀,还得想主意不是?”
国藩一脸的苦恼,仰望着四周感慨道:“初进京时,我就住在这里,十多年过去了,官是越做越大,竟然又缩回到这里躲夫人。唉,对不起先生,当您面说这些,实在不成体统。”
唐鉴道:“你和我见外什么?心里有话,爹娘不能说,妻子不能说,你再不对我诉诉,还能找谁?即使老朽帮不上你什么忙,听你往外倒倒苦水,也算是个安慰,总比一个人憋在肚子里强。”
曾国藩哀叹道:“先前的好友兄弟,走的走散的散。如今,我身兼三部侍郎,公务一宗接一宗,案头公文每日都是那么厚一摞。不懂的领域还要从头学。回到家又要处置亲朋的信件。就说刘蓉,他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几次来信,皆指责我胆小怕事,说我有了功名,却忘了经世致用的初衷。做人真的好难,做个好官难乎其难!”
唐鉴道:“涤生,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司马迁忍辱守志十三载,完成毕生心愿。万不可因一时坎坷失其志向啊!国家栽培一个栋梁之材,倾尽几代人心血。回头想想,自你启蒙经历了多少位先生?你更是老夫最看好的苗苗,如今长成参天大树。父母,妻儿,国家,都在仰仗于你,自己怎能泄气呢?”
国藩沉默片刻,突发一个愣笑:“是啊,我泄什么气呢?京话说,虱子多了不怕咬。可我真不知怎么面对妻子,告诉她我薪水折了一半。”
唐鉴说:“涤生,我知道你心烦,刚又喝了点酒。有什么烦恼都倒出来吧,只要心里爽快,我听你说个够。”
曾国藩说:“满世界,我没个说话的地方,不和先生说,又还能去哪呢?您老别笑话我。”
唐鉴劝慰道:“说什么傻话!我疼还疼不及呢,怎么会笑话?”
曾国藩说:“唉,没事了,刚才路上走得胸闷,心像晒裂了似的。”
唐鉴回身为国藩端上茶水:“来,喝口凉茶,这还是你送来的茶叶,你心能静下来就好。”
国藩忙接过:“先生别客气,我自己来。”
唐鉴说:“对了涤生,肃顺此人,我少有来往。通过几次接触,我见这人,蛮个性的。”
国藩喝了口茶道:“四川学差我们首次接触,此人做事说话雷厉风行,很有正义感,有股子不惧生死的样子。”
唐鉴道:“嗯,我见他在皇上面前,说话也是大大咧咧,一股子豪气。真是满臣中之奇葩。此人思想开放,不拘一格,他多次提请皇上重用汉臣,这是以往满臣们最忌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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