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南警察局刑警支队 清水彻之的话 (第5/5页)
而且,也许是不需要打扮得那么漂亮的原因吧?亚矢名的九平方米的小房间里摆着印象中普通女孩都会有的漂亮衣柜和化妆台,但是由纪名的房间只能说像个储藏室一样,唯一像女孩子的东西,就是书柜上面的小猫毛绒玩偶。那个小猫玩偶看起来有些脏了,而且磨损也比较严重,恐怕是由纪名从小就特别喜爱的一个玩具吧。
只有我一个劲儿地在说,由纪名根本什么话都没回我。正当我想着我想要结束的时候……
突然,从客厅传来了“啊”的一声惨叫。
“小秀!你在干什么!”郁江高声喊道。
我急忙从由纪名的房间跑出来,发现郁江和秀一郎去到了客厅前面的阳台上。只见秀一郎双手抓住阳台扶手,身体向前倾。郁江则在身后使劲地抱着他的腰。
案发现场阳台的护栏破损处还未被修复,只是放了一块儿板子挡住了而已。秀一郎的行为其实是很危险的。为什么秀一郎要到阳台把身子探出护栏呢?我猜,他大概是想要看亚矢名坠楼落点的情况吧。
那个护栏很低的。我觉得郁江是怕秀一郎从那里掉下去吧。秀一郎身高一米七左右?不是那种身高马大的男孩。
不过,现在想想,莫非,郁江是怕秀一郎真的会跳下去?被警察询问之后受了刺激,一激动,也想要跟着死去的妹妹“一起走”……
啊,真的太复杂了啊。这简直就像是电视剧的剧情一样。都怪你,榊原,我现在也开始瞎想,到处怀疑了。
我接着往下说。
“怎么啦,怎么啦?!”我大叫着急忙从由纪名的房间跑到阳台。还没站定,郁江和秀一郎两个人就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同时把目光移向了我。
郁江的动作看起来有些让人觉得害臊。她抽出绕在秀一郎腰间的双臂,嘴里嘟囔着:“小秀在做危险的事,我是真的被吓着了。”
秀一郎没有看他妈妈,也没有看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在当下看到的秀一郎的眼神,非要用语言描述的话,那就是“虚无”二字了。
我怎么都忘不掉的,在听到妈妈惨叫之后,由纪名突然就把头抬起来了。我当时听到叫声后立刻就从屋子里跑出来了,因此,只有一瞬间看到了她的脸。她眼尾长长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不是“无力”与“无动于衷”,而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强烈的“愤怒”与“憎恶”。
所以,在我看来,由纪名和秀一郎很不一样,我觉得她总有一天可以从这种与外界隔绝的生活状态中逃脱出来。书柜里整齐放着的那些书,可不像只是个摆设。
我就明说了啊,比起由纪名,我认为秀一郎才是真正的“重症患者”的理由还有一个。这话我以前不管是跟上司还是跟其他人都没说过。“阳台惊魂”之后,秀一郎直接通过玻璃拉窗从阳台回到了卧室。我在那时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幕:
卧室在客厅隔壁,虽然直接朝向阳台,但是隔着厚厚的蕾丝花边窗帘,从阳台外面是看不清里面的状况的。我当时看了一眼卧室,发现这是一个大约九平方米的西式房间,也是他们家里最好的房间。
精美的橱窗、带镜台的化妆桌,墙上的衣架上挂着女士服装。很明显,这是郁江的卧室。狭窄的空间里放了一张大大的双人床。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床头并排放着的两个枕头实在是太明显了。床上乱堆着的内衣,我想恐怕是秀一郎的吧。
母亲慌张地在后面追着他,秀一郎一进卧室,直接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躺下了。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感到浑身一冷。
亚矢名睡在九平方米的日式小屋,那间六平方米的小屋自不必说,就是由纪名的了。仔细想想的话,就知道郁江和秀一郎是在共用一间卧室。都是过了二十岁的小伙子了,还和妈妈睡在一张床上,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不管怎么样,这可是亲生儿子啊。我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他们之间是男女关系,但是秀一郎的精神失常,很明显和母亲是脱不了干系的。不过,至于这和亚矢名坠楼身亡之间有什么联系,我还不清楚。
假如母亲和孩子真的是那种奇怪的关系,大概也不是从住进“西潮南高地”那时才开始的吧。搬来这里之后,突然间家里就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种可能性也太小了。
我大概知道的就是这些。这种程度的内容,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啊,是吗?那可就太好了,我心里也踏实了。
话说,没想到侦探的工作竟然这么有意思啊!不过确实,这个案子可真是越挖越有料,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警察这个职业啊,说到底干的就像是衙役的活儿,没有那么多自主行动的空间。有没有发现可疑的死者?被害者家人有没有找上门来?只要不是那种太过明显的被害案件,我们才懒得去管呢。家里人认定了是意外事故,我们才不会费力去想什么有没有谋杀的可能性……一般来说的话,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过,果然,这个案子不像是那么简单的意外坠楼事故啊……
好的,如果我这里有了什么新情报的话,肯定立刻向你汇报。
那,改天再联系。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随时找我,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