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5/5页)
“他们必须把发生的事都记录下来,”雷斯垂德问,“这也是他们腐败的一部分吗?”
“我想不是。”福尔摩斯答道,“但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哥哥迈克罗夫特开始调查时会遇到那样的敌意,为什么他不能来帮我。您说菲茨西蒙斯在楼下?”
“还有他老婆。”
“那我想我们可以算算账了。”
客厅的炉火还在燃烧,屋里又闷又热,查尔斯·菲茨西蒙斯牧师和他的太太坐在沙发上。我很高兴看到他把牧师服换成了黑领带和小礼服。我想,我实在受不了他再装扮成教会的一员。菲茨西蒙斯太太僵硬而孤僻地坐在那儿,拒绝与我们目光接触,她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始终一言不发。福尔摩斯坐了下来。我背对炉火站着,雷斯垂德守在门口。
“福尔摩斯先生!”听菲茨西蒙斯的语气,好像见到我们很惊喜,“我想应该祝贺您,先生。事实证明,您的确像我了解的那样难以对付。您逃脱了我们为您设下的第一个陷阱,您从霍洛韦的失踪匪夷所思。汉德森和布拉特比都没有回来,我估计您在寒鸦巷也占了上风。他们两个都被捕了?”
“都死了。”福尔摩斯说。
“反正最后也会被绞死的,所以我想这没有多大关系。”
“你准备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当然。我完全看不出为什么不能。我并不为我们在乔利·格兰杰做的事而羞耻。有些警察对我们非常粗暴……”他朝门口的雷斯垂德喊起来,“我保证会正式提出投诉的。事实是,我们只不过提供了许多世纪以来某些男人需求的东西。我相信你们研究过希腊人、罗马人和波斯人的古代文明吧?对美少年的迷恋是光荣的,先生。你会对米开朗琪罗的作品甚至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反感吗?哦,我相信你们不想讨论其中的语义学。您占了上风,福尔摩斯。您想知道什么?”
“‘丝之屋’是你的主意吗?”
“完全是我的。正如我告诉过您的,克里斯平·奥格威尔勋爵出资购买了乔利·格兰杰。但我向您保证,伦敦儿童教养协会和捐助人一家对我们所做的事并不知情,我相信他们会像你们一样震惊。我不需要保护别人,我只是在告诉您实情。”
“是你下令杀死罗斯的?”
“我坦白承认,是的。我并不为此而感到自豪,福尔摩斯先生,但必须要保证我自己的安全,保证业务持续发展。我不是在承认杀人行为本身,您明白吧。那是由汉德森和布拉特比执行的。不妨多说一句,如果你们以为罗斯是一个无辜的误入歧途的小天使,那你们就是在欺骗自己。菲茨西蒙斯太太说得对,罗斯是个坏家伙,完全是自食其果。”
“我相信,你为某些顾客照相,保留了记录。”
“你们进了蓝房间?”
“是的。”
“有时候是必要的。”
“我猜你的目的是敲诈。”
“敲诈,有时候是的,只有绝对必要的时候。因为,你大概不会惊讶,我已经从‘丝之屋’赚到了大量钱财,并不特别需要其他形式的收入。不,不,不,这更多是出于自我保护,福尔摩斯先生。您以为我是怎么说服阿克兰医生和霍拉斯·布莱克沃特勋爵在公开法庭上露面的?那是他们的一种自我保护行为。正是由于同样的原因,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我太太和我永远不会在这个国家受到审判。我们知道这么多人的这么多秘密,其中有些人地位极高,我们把证据小心地收藏着。你们今晚看到的这些绅士,不过是我那些心怀感恩的顾客中的一小部分。我们有部长和法官、律师和爵爷。不仅如此,我还能说出本国最高贵的家族中的一位成员,他也是这里的常客。当然,他有赖于我的谨慎,就像必要时我能够依靠他的保护一样。您明白我的意思吗,福尔摩斯先生?他们永远不会允许你把事情曝光。六个月后,我太太和我就会获得自由。悄悄地,我们会重新开始。也许有必要远赴欧洲大陆,我一直对法国南部很有好感。但无论在哪儿,总有一天,‘丝之屋’都会重新出现。您记住我这话。”
福尔摩斯没有回话。他站起身来,我跟他离开了房间。他当晚没有再提菲茨西蒙斯,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对这件事再说什么。但那时我们又忙了起来。这场冒险是从温布尔顿开始的,我们现在就要再回到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