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两颗子弹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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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博士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杜蒙太太,对方则再次缩回棺材边,仿佛要用全身心守护它。
“太太,”博士又说,“你所深爱的人已经死了。法律对他已无能为力,无论他做过什么,也都为之付出了代价。于你于我,眼下的当务之急都是防止此事张扬出去,好让活着的人免受伤害。但你也知道,你本人偏偏牵涉其中,虽然你其实并未亲手参与谋杀。请相信,太太,如果有办法可以在不涉及你的情况下圆满解答谜团,我自是求之不得。我明白,你也饱受煎熬。但事已至此,若要揭开所有疑点,你已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我们只能说服哈德利警长,务必让本案的秘密永远沉睡。”
他的声音中蕴含着永不懈怠、永不改变、无穷无尽的同情心,这就是基甸·菲尔;他的话触动了她,轻柔得如同泪水决堤后的一场沉眠。她的情绪果然渐渐稳定下来。
“你都知道了?”片刻后,杜蒙急切地追问,“别骗我!你真的都知道了?”
“是的,都知道了。”
“上楼,去他的书房,”她木然道,“我随后就到。我——我现在无法面对你们。我得好好想想,而且——我和你们会合之前,千万别和任何人交谈!放心,我绝不会逃走。”
他们走出客厅,菲尔博士一扬手把哈德利的疑问径直挡了回去。登上幽暗的楼梯来到顶楼,三人一路默然无语,途中没遇到任何人,也没瞥见半个人影。他们又一次走进书房,哈德利打开桌上那盏马赛克花纹的台灯,驱散了黑暗。确认房门关好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转身质问道:
“难道你认为是葛里莫杀了弗雷?”
“正是。”
“一个躺在疗养院昏迷不醒的将死之人,居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去卡廖斯特罗街!”
“不是那时候,”菲尔博士平静地说,“瞧,这就是你没想明白的地方。从这个环节开始,你走错了方向。所以我才说整个案子并非全盘逆转,而是走错了方向。弗雷遇害的时间比葛里莫更早。而且最糟糕的是,葛里莫临死前还试图原原本本向我们坦白真相。他自知死期已到,所以挣扎着将真相告诉我们——人性中善良的一面终于闪光——可我们却误读了他的自白。请坐,听我解释。只需抓住三个要点,连推理都用不上,更无须我多费口舌,谜团便可不攻自破。”
他喘着气,屈身坐进书桌后那张椅子里,望着台灯出神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这三个要点是:(1)不存在‘兄弟亨利’,只有兄弟二人;(2)兄弟俩都说了实话;(3)时间问题是将案情导入歧路的关键。
“在短暂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那段时间短暂到什么程度?本案的许多环节归根结底都可简化为这两个问题。正因如此,凶手才被颇具讽刺意味地奉为‘空幻之人’,而案情陷于僵局的根本原因也在于混淆了案发的时间点。若你细细回想,便不难察觉其中奥妙。
“还记得昨天早上吗!我早已怀疑卡廖斯特罗街命案必有古怪。三位可靠的目击证人一致认定案发时间不偏不倚恰是十点二十五分。我不禁无来由地大感好奇,为何他们的证词如此雷同,而且惊人地精确?普通的街头事故中,就连最冷静的证人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注意力,或者说未必会在案发当时便立即查看手表上的时间,同一案件的不同目击证人对案发时间的认知更不可能一致精确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但他们都是诚实守法的良善公民,既然异口同声,其中必有缘故。这个时间点一定在他们脑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当然事出有因。死者倒地之处正对着珠宝店亮着灯的橱窗——那是周围唯一有灯光的橱窗,自然尤为引人注目。它不仅照亮了死者,而且也是警巡赶来后搜寻凶手的第一站,彼时彼地,它自然而然成为众人注意力的焦点。橱窗中那座式样独特的庞大时钟也就水到渠成地在第一时间映入三人眼帘。警巡不可避免地要确认时间,另两名证人当然也会有同样反应,所以他们不知不觉便达成了共识。
“但有件事虽然当时看来不太重要,却令我有些困扰。葛里莫中枪后,哈德利召集手下赶到现场,随即又派遣其中一人前去缉捕嫌犯弗雷。那么,这些警察赶到葛里莫家——是在什么时间?”
“根据我的时间表大致估算,”兰波答道,“约为十点四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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