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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族谱之执 (第3/5页)

眼前的光景让我想起了从东馆二层的窗子向外眺望时所目睹的该建筑的外观。整个建筑被从地面蔓延而上的爬山虎紧紧缠绕,被一种非黑、非灰、非绿的奇异颜色所覆盖。靠南的一端,那座塔突出其外。方形的塔顶坡度很大……

我跟着玄儿,进入达莉亚的起居室后环顾四周。首先看到的是——在塔屋对面、即西侧的墙上有厚实的壁炉与油画。我不由得吸口气,被吸引过去。

那是表面被粗加工的黑色大理石壁炉。它有烟道通过,不像北馆工作室里的壁炉徒有形态。其上方的墙壁向前突出,呈四方形。那幅油画就挂在那里。

画中有一个见过——不,应该说只要看过一眼就会难忘的人物肖像。

漆黑的头发,雪白的肌肤,圆睁的双眸,笔直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巴,洋溢着美丽而性感笑容的唇……没错,这是达莉亚。和装饰在宴会厅中的那幅肖像画一样……这不就是浦登达莉亚年轻时的样子嘛。

宴会厅内的肖像画中,达莉亚穿的是黑裙。在这幅画中,她则穿着鲜艳的红裙,同宴会上美鸟与美鱼穿的一样。画中的姿势也不同。宴会厅中的那幅画着她坐在安乐椅上双手叠放在膝盖的样子,而这里则是坐在桌前,用左手托着腮,两眼看着前方的姿势。

“这和宴会厅里的画是同一时期的吗?”

我问着走到我身旁来的玄儿。

“是的。都是达莉亚快三十岁时的画。好像是玄遥邀请熟识的画家,花了很长时间完成的。”

画家藤沼一成的名字顿时掠过脑海。不可能——我立刻否定。要是达莉亚快三十岁,那应该是六十年,将近七十年前的事,和藤沼一成完全不是一个时代。

“看,中也君。看这个。”

玄儿走到壁炉边,指给我看。

“这幅画中的左手。”

“嗯?”

“托着腮的这只左手的手腕。”

玄儿所说的那个部位上,带着一个材质不明的手镯。那上面刻着几条黑蛇缠绕的图案。

“那手镯怎么啦?”

“问题不在于手镯,而是藏在它下面的部分。”

被他这么一说,我终于想到了。

“如果我没猜错,莫非在那手镯下面——她的左手腕上有和你相同的伤疤?”

玄儿点点头,“嗯”了一声,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腕。

“据说达莉亚的左手腕上有一处伤疤,在玄遥和她相识时就已经有了。不过她为什么会受这样的伤,好像并不清楚。”

“所以……”

我注视着画上的手镯。

“所以那个叫作‘圣痕’的东西,就是十八年前玄儿在火灾中留下的伤疤——正好和达莉亚太太一样,同在左手,而且形状相同?”

“嗯,你说得没错。”

玄儿神情严肃。

“这当然也可以认为是偶然。然而从偶然中发现、赋予更多的意义——把‘复活’的我左腕上的伤当作‘圣痕’——这种行为本身具有宗教现象所有的、或者说是不可缺少的特质……”

“宗教……吗?”

好像这是我到这里之后,第一次从玄儿口中听到这个词。

如果在和达莉亚相同的部位上出现的伤痕被当作“圣痕”,那么玄儿说的“宗教现象”的“教祖”当然就是达莉亚。这样一来,就可以理解“她是这个宅子真正控制者”的说法了。

那么,难道说“达莉亚信仰”之类的邪教存在于浦登家,长期以来一直成为人们精神和行动的依据,并以此“控制”着这里的人们吗?但是,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信仰……

“当然,人们在这个世界——或者说社会中所从事的活动,大部分在各个水平或层面上都可以作为广义的宗教现象来看待。我想不需要特意引用相关的社会学之类的论文吧?不必说战前我国的极权主义,就算是纳粹主义也好马克思列宁主义也罢……还有,要是进一步说的话,战败后联合国拥戴的那些了不起的民主主义也好,构成这世界或宇宙的始终打着‘科学性’招牌的自然科学主义也好……这些都能够轻易捕捉到宗教现象的基本构造。

“不过,对于我们浦登家独特的‘宗教’,我一直打算也觉得应该以这样的距离感来对待,但是——”

玄儿皱起眉头,轻轻地咬着下嘴唇,显得很忧郁。

“可是啊,中也君。无论我如何想,还是无济于事。这该怎么说呢?真是无可奈何……”

“什么意思?”

“可以说是无法逃脱,无法自由。”

无法逃脱。

无法自由。

对了,昨晚,在东馆的沙龙室,征顺也说过类似的话。

——所谓的“能飞”,应该是“自由”的象征吧。这样看来,或许那两个姐妹认为曾经“能飞”的我现在“不能飞”,失去了自由。

——那不是因为翅膀折断而“不能飞”,而是因为被锁链所困而“不能飞”的。

——即便是玄儿,事实上和我一样……

我好像问了那是什么。他到底被什么东西锁住了?

——不仅是我和玄儿。望和以及她的姐姐……包括当代馆主、姐夫柳士郎也不例外。

没错。当时,征顺是这样回答的。

——不仅是我们的身心……包括生命本身都被羁绊在这个暗黑馆的宅子里,犹如被困在这里一般。

——换一种说法就是咒语的束缚吧。

“冷静地相对比较来看,这只不过是充斥在世界中的宗教现象的一例而已。正因为如此,如果‘科学地’思考,这绝对不可能存在、不可能发生——是的,正是这样。虽然如此,但是……”

他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吗?

他说无论如何也无法自由吗?

正因为如此,征顺才用“被咒语束缚”这句话吗?

“对了,玄儿。”我突然问道,“刚才你称达莉亚太太为‘魔女’了吧,那是为什么?”

玄儿轻轻“啊”了一声,再次抬头看壁炉上的肖像画。

“达莉亚她正是个魔女呀。据说她本人也承认这点。不过,如果要严密解释她为何被称为‘魔女’,可能又会出现很多问题。”

4

我再次环顾室内,发现这里与方才的第二书房相同,家具上也没有盖防尘布。但是两者明显不同。因为这里的家具与地板上一尘不染,没有明显的伤痕与污迹,一直保持着无论何时都能住人的状态。

估计有人定期打扫房间。恐怕这个工作也是由鬼丸老人负责。

我心想,尽管如此——

尽管收拾得如此整齐,看起来也一直在打扫,但为什么这房间中的气氛会让人有种强烈的荒废感呢?我无法解释这种感觉。勉强来说,好像整个“达莉亚之间”、“达莉亚之塔”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渗透出这种荒废的色彩与气息……

房间北侧的墙壁附近有几个书架与装饰架,都是黑色。

书架上排着古老的外文书,似乎主要是意大利语的原文书,其中还混杂着英语和德语的原文书。也能零星地看到日语书。粗略一看,书脊上有很多具有某种倾向性的单词,例如“魔术”、“神秘”、“炼金术”、“异端”等。

“右边的那个。”

玄儿指着其中一个装饰架。

“就是刚才我提过的存放宴会中所用餐具的地方。”

那装饰架的样式很普通,但双开门上装的是毛玻璃,所以几乎起不到“装饰物品”的作用。不打开看一下的话,无法知晓里面的东西。

我从装饰架旁后退一步,两手叉腰、盯着门上的毛玻璃,心中努力再现“达莉亚之夜”的宴会席间所用餐具的形状与颜色。

鬼丸老人倒葡萄酒的红酒瓶——用厚厚的毛玻璃,做成心状的瓶子。我们用的玻璃杯也都是带红色的毛玻璃做的。

散发出奇异香味的蜡烛也全是红色。铺在餐桌上的桌布是黑色的吗?盛着薄片面包的黑色硕大盘子。放在各自席上的黑色小碟与装有黑红色汤的带盖子的黑色容器。木制汤勺及木刀,还有装着揭色糊状物的小壶……

现在,所有这些东西都被摆放在里面?直到一年后的“达莉亚之日”,再度举行“宴会”的晚上,这些东西才会被拿出来?

我回想着那晚被迫吃下的那些无论如何也称不上美味的食物,突然被非常让人厌恶的预感折磨起来。我放开撑在腰间的手,将它放到脑后,有意识地反复深呼吸,试图驱散这种预感,同时转身离开装饰架。此时——

我终于发现了早该看到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注意的某样东西。

“那是——”我问向玄儿,“那边的那个黑色盖子……是铁盖子吧。那是什么?”

在房间深处——西南角的位置上。

在壁炉前的黑色地板上铺有黑色地毯,对面有一个同为黑色的类似“铁盖子”的四方形物体,大小一米左右。注意到那“铁盖子”后,明显感到那相当厚重,与周围质感不同。在其前方一端,还有两个把手。

“正如你所见……”

玄儿走到我身旁。

“是个铁制的上拉盖——其实说是‘门’更确切些。”

“下面有地窖什么的吗?”

“不,应该说是地下室更合适吧。有楼梯可以下去。我虽然没下去过,但里面好像很大。”

走近一看,铁门上有两把相当结实的锁。

“这上面的钥匙好像和这扇门的钥匙保存在不同地方,所以没能配到。这里一直都像现在这样,锁得严严实实。”

“难道下面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是的。”

我两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身体,半惊恐地向地板上的门看去。黑色铁板表面的浮雕似曾相识,几根好似人类肋骨的曲线与上面缠绕的两条蛇……对了,这个图案好像是……

“这个浮雕好像和庭院墓地——‘迷失之笼’门上的图案一样。”

玄儿嗯了一声,眯起眼睛说道:

“观察得很仔细啊。”

“人骨加蛇……”

“是的。”

玄儿的眼睛眯得更细。

“人骨是‘复活’的象征,蛇是‘永远’的象征。古巴比伦、印度、希腊、中国以及欧洲诸国,自古以来世界各地都这么认为。”

“复活,永远……”

“顺便告诉你,在庭院里的‘迷失之笼’周围不是种了一圈紫杉吗?据说那种树象征着‘死’。”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将手从膝盖上拿开,直起身体。看着玄儿,问道:

“那么,这下面到底是什么?”

“想知道吗?”

“是的。下面有什么东西?”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

“三十年前,达莉亚去世之后建了这个地下室。她在世时,这里没有这种东西。”

玄儿低头看着脚下的铁门。

“虽说是地下室,但并非普通房间。对了,你可以想象成葡萄酒窖之类的东西。好像挖得相当深,设法让里面保持较低的温度,不易受室外温度影响。而且,里面还放了很多罐子。”

“罐子?”

“很多带盖子的黑罐。原则上,只有馆主才能下去,所以我没亲眼看过。”

“那里面呢?”

我追问道。

“罐子里有什么?”

“是分成小块储藏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

我又问了一次,但此时我好像已隐约猜到答案。我窥探着玄儿的表情,而他直接面对我的视线,嘴角慢慢浮现出笑容。

“是‘肉’呀。”

玄儿回答道,薄薄的嘴唇咧成新月形。

“中也君,那当然不是人鱼的肉哦。可不是那种空想的东西,而是更加真实的肉。”

“那是……”

我喘息着。

“是什么肉?”

我问道,同时不由得用右手按住胸口。一个凄惨的声音在脑中翻滚——

“难道,难道是……”

玄儿的笑容从嘴角扩展到脸颊,剧烈地扭曲着。刚才在“打不开的房间”里,述说左手腕上的“圣痕”时,他也曾露出同样扭曲的表情……

“我告诉你吧,中也君。”玄儿说,“罐子里的就是达莉亚的肉呀。”

5

虽说隐约猜到了,但我首先感到的并非“果然如此”的恍然大悟,而是“怎么会”的巨大冲击。这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也就是说至今为止令我苦思焦虑的“肉”竟然是达莉亚的肉。玄儿的曾外祖母浦登达莉亚……三十年前死者的肉。而我在那晚的“宴会”上,被迫吃了下去。

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虽然按住胸口的手上加了力,但出人意料地没有想吐的感觉,相反有一种奇怪的麻痹感在体内扩散。那并非是生病的那种麻痹。怎么说好呢?对了,今年春天遇到玄儿、进而造访暗黑馆之后,那种现实感减弱、世界轮廓变模糊的奇怪感觉就一直纠缠着我。现在这种感觉进一步给身体带来了这种麻痹感。

“为什么?”我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这是达莉亚的遗愿。”

玄儿回答。他那从嘴角扩散到脸颊的笑容依然剧烈扭曲着。

——接受达莉亚的恳切愿望……

——信任她的遗言……

“在自己死后,将自己的肉体以某种形式保存、储藏起来,在每年忌日的晚上,大家共同分享。这是达莉亚本人对玄遥的命令。将忌日定在与生日相同的九月二十四号的也是她自己。”

我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问道:

“那么,达莉亚太太也是自杀?”

“不,不是的。”

玄儿摇摇头。

“自杀可是我们浦登家最大的禁忌啊。”

“那么是病死?能准确预测日子吗?”

“也不是。”

玄儿又摇摇头。

“她不会病死的。”

“那么到底……”

我狼狈地将视线投向空中。玄儿淡淡地说起来:

“是被杀死的。被大家杀死的。”

“啊?”

“当时家里所有人,在这个二楼卧室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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