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鲇田冬马的笔记·其二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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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日,星期三
和往常一样,还没到早上八点,我便从睡梦中醒来。
不知道那帮年轻人昨晚折腾到几点。一夜过去了,清晨的老宅依然和平时一样宁静、祥和。
我睡得很香,将昨天的疲惫一扫而光。在厨房的餐桌前喝完一杯咖啡后,我朝沙龙室走去。
灯和空调都没关,房间里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烟味、酒味,呛得我差点儿咳出来。走廊上的门开着,窗帘也没拉上。外面的光线透过红、黄玻璃照射进来,将室内映衬得光怪陆离。
北面和东面墙上的窗户都被镶死了,上方有个小滑窗,可以用来换气。小窗的位置很高,快靠近天花板了,所以只能在下方拉绳子来控制。即使完全敞开,最多也只有十厘米的空隙,但作为换气窗已经绰绰有余了。我将桌子上散乱的酒杯和空酒瓶收拾好,把地拖了一遍。再看看垃圾桶,在纸屑、烟灰之中,还夹杂着两个碎玻璃杯——当时的情形就可想而知了。沙发上有他们落下的东西,是一台小型摄像机。我想起来了,昨天晚饭前,麻生谦二郎就是举着这个东西到处乱拍的。难道昨天在我休息后,他们又把这玩意儿拿出来,拍下了自己酒醉后的丑态?
我有了一点兴趣,并拿起摄像机。
那是八毫米摄像机。我在电视广告里看过几次,今天才算是看到了实物。它很轻,一只手就可以毫不费力地举起来。如果在十年前,谁都不会想到这么轻便的小玩意儿会如此普及。我不禁为近年来科技的突飞猛进而咋舌。
我拿好摄像机,正准备仔细看时,手指碰到了某个开关。一阵轻微的马达声后,放带子的仓盒打开了。我大吃一惊,连忙将它盖上,无意中看到带子上的标签:
塞壬 最后的爱 89年6月25日
标签上的字写得工工整整、中规中矩,乍一看还以为是打印上去的。这是麻生写的字吗?那家伙做起事来谨小慎微,倒也能写出这样的字来。
“最后的爱”,也就是说,他们六月份解散的乐队的名字或许叫“塞壬”。
塞壬是荷马史诗《奥德赛》中女妖的名字。关于她的形态说法不一,有人说她长着红翅膀,有着少女的脸庞;也有人说她是条美人鱼,能用歌声迷惑过路的航海者。也许,昨晚冰川提到的那个叫丽子的女歌手,就是这帮乐队成员的“塞壬”吧?
我将摄像机放回到桌上,坐在沙发上抽了支烟。
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天气预报,说是有一股强低气压正缓慢靠近本地。今天天气依旧是以晴为主,但从明天下午开始,可能会出现较大的降雨过程。
年轻人们很晚才起床。
最先从二楼下来的是冰川隼人,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坐在沙龙室的沙发上,一边有滋有味地品着我给他泡好的黑咖啡,一边为昨晚的喧嚣向我道歉。
“那些家伙折腾得太晚了。”
“还好,我睡得还不错。”说完,我反过来问了他一句,“你呢?睡得早吗?”
“我十二点左右就回房间了,不过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结果今天早晨就起晚了。”
“感冒好点儿了吗?”
“差不多好了。”
“其他几位是不是还得再睡一会儿呀?饭菜要怎么准备?”
“是呀……”冰川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那帮小子也都醒了,不如直接准备午饭吧。”
冰川说得果然没错。不一会儿,木之内晋就下楼来了,又过了一会儿,风间裕己也下来了。两个人的眼睛都肿肿的,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似乎昨晚的酒还没醒。他们脸色苍白,看起来并不像是睡眠不足,倒像是得了什么重病。
“二楼洗漱池的热水出不来。”风间一脸不悦地冲我说道,“水太凉了,这可怎么刷牙?”
这关我屁事——我在心里骂道,但表面上还是鞠躬道歉了。“对不起。回去后请代为转告,再多铺几条供水管吧。”我话中有话,带着些许嘲讽。
过了中午,麻生谦二郎还没有下楼来。饭菜准备好后,冰川站起身来说:“我去喊他下来。”
“算了算了,那家伙肯定……”风间拦住他说,“还晕乎着呢。他混着享受了那么多的L和叶子,还灌了不少酒。现在的他啊,就像是个飞到火星,又被扔到月球的人一样。”
“真受不了他。”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正往杯子里倒果汁。冰川斜眼看了看我的表情,然后瞪着风间。
“做事要有分寸。你们那样胡来……”
“明白,明白,隼人老师。”在揶揄了冰川之后,风间向上拢了拢自己的长发。“不过昨晚,谦二郎那小子表现得还算不错啦,真服了他。”
“好像他家里出了不少事?”
“是的。他常独自嘟嘟囔囔的,说自己活着没有价值,还不如去死之类的。说完,还会趴在地上,用头撞地。”
“是吗?”
“最后都磕出血了。看到他那副样子,我可不敢继续与他交往了。”风间一脸苦相,冲对面的木之内晋说“是吧”,想以此来寻求他的认同。紧接着他又转向我说:“大叔,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哦,还有,今天把你的车借我用用吧,我想去城里转转,烟也刚好抽完了。”
“逛街吗?”估计他开起车来肯定很粗暴,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但又不能拒绝,只好说,“当然……可以了。过会儿我告诉你行车路线吧。”
“没有地图吗?”
“仪表板上有。”
“那就不用告诉我了。”风间扫了木之内晋一眼,咧嘴笑道,“反正晋要和我一起去,他可以帮我指路。”
7
“哎呀!好漂亮的大厅啊!”冰川隼人扶着金边眼镜,在大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后说,“当年,天羽博士肯定很喜欢这里。”
下午两点多。玄关大厅西侧的大房间。风间和木之内驾车出门后,我应冰川的要求打开了这间屋子的大门。
要是铺榻榻米的话,这间屋子能铺二十多张。和其他房间一样,这里的地面也铺了红白相间的地砖,墙壁也涂成了黑色。正对入口的内里有一个狭窄的楼梯,一直通往二楼,与回廊相连,那个回廊延伸出去,从三面围绕着房间。回廊上有许多书架,里面摆放着天羽博士的藏书。
冰川径直走到楼梯前,掉转身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却把话吞了回去。
“那是什么?”他指着入口右侧的墙壁问,“那幅画有什么说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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