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宫中金宴】 水解暑气 (第4/5页)
云卿公子吃瓜的爱好,宫里倒也略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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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宴开,众人见礼。
女帝衣衫家常,惟佩璎珞,端坐却有气势。碎珠裂玉般的水幕在阑外映照,又衬得她发间云形双簪晶莹剔透。
众人持礼分坐,只陆美见礼后略有驻足,朝她欢喜一笑。
女帝也朝他一笑,向他招手,将苏陆二人的席位挪至近前。他二人本就依家世在前列,这下更越过些宗室子弟与当职才俊。苏云卿推托不过,只好顶着众人目光随陆美趱位,又向被越过的诸君略举杯致意。
水解暑气,瓜分日光。
箫筝闲奏,乐声清悠。宫伎优伶窈窕,隔水操琴弄弦,浓淡恰宜。
奏的是逍遥楼楣上描的横书编乱曲,饮的是紫苏丹桂渍的蜜菱橘香水,青玉地上分列着软靠席簟,几案上陈着的是十六色果盘,铺着时新的绿李金瓜,山采的蒲桃枇杷、赛雀舌核的粉荔枝,月明清影的珠帐紫串,又陈着莼菜菰米的碧冷盘,糯粒蜂糖藕的酱色碟,晨间才捕的红虾橙蟹,醉醴清切的鹅胸鸡脯,一应盘盏箸匙皆镶金嵌玉,又有侍棋捧着棋枰,奉茶捧着茶瓯,供宴间游戏。
女帝时时斜身向众人劝饮,与苏陆闲谈,席间气氛亦渐渐松快。
晚云收,众人凭坐倚栏。有公子饮了几杯,起身来敬,先敬主君,再敬苏陆。
苏云卿本要起身,陆美听出这公子正是那看不上恩荫闲职声音的主人,先站了起来,拦一拦袖,笑问道:“你怎好先敬我们,莫不是替瑞小侯爷来灌酒的?”
那瑞小侯爷正坐在苏陆下首第一位,闻言笑道:“不关我事,莫要害我!你若不服,我们先灌了他。”他穿过席间来搭上陆美肩膀,齐齐举杯向那公子。
众人哄笑,有人唤道:“靳郎,莫要与陆公子比酒量,这几杯果酒哪里灌得住他!”
这位靳郎正是领了差事的中丞幼子,他兄长是第一届伴读,如今发去地方办事,他接替入宫,成了二届质子,平素倒不觉得受限,自然渐渐以陛下手下自居,更兼领了差事,才将家里养成的习性露出几分来。
他敬不成苏云卿,也搁下杯子笑道:“很是,酒量上比赢了反要讨姑娘的嫌,得个‘酒徒’的雅号,不若我们换个‘赌徒’的玩法。”他解下腰间荷包,连着一串琳琳琅琅的香囊放在案上,问道,“今日的身家都在此处了,你们赌不赌?赌个什么?”
同瑞小侯爷走得近的几个上前围去,同靳小公子走得近的也上前围去,这说覆射,那说投壶,众人起哄间,斜地里伸出一只手,将那钱袋拎起。
一众目光随之抬起,才发现是王女官的手,却见她敛起袖子将钱袋掂了掂,笑向女帝道:“很贵,有二十两呢。”
众人一愣,齐齐大笑。
王女官将钱袋向女帝递去,女帝睇一眼,赞道:“这袋子更比银子值钱,是好工艺。”又问,“却不知袋上的姓氏标记都是谁绣上的?”
瑞小侯爷笑抢道:“不是靳小郎的母亲,便是他的姐姐。”
靳小公子在家受宠,这倒猜得不错。
那靳小郎红着脸点头,倒不见之前张扬机锋。
女帝闻言,温声道:“怎好劳动长辈亲人。”
靳小郎一愣,他边上好友笑道:“这却难了,小郎尚未定亲,没有闺秀赠他香罗帕,只怕是更没有香囊荷包领的。”
王女官在一旁掩唇而笑,又伸出指来摇晃打趣道:“你也未免肉麻了些,要知当今之世,公子郎君们的名节又何其要紧,将私房体贴之物示于众人,不妥,不妥!”
另有一人问道:“难道还是请丫头绣娘?”
女帝兴起,饮茶抬杠道:“丫头绣娘也是女子,不论这人议亲与否,外边旁的女子做的绣品也好妥贴收藏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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