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窗棂结暗号 (第3/5页)
曾国藩解释说:“我家孩子患了流行病毒,烧得厉害。小女又刚刚出生,家里一时照应不暇,故想告假几日在家照顾一下。”
赵楫扬了扬眉梢,将压在红帖上的书故意拿开。国藩一眼看到,忙躲过眼神,赵楫忙说:“啊,这样啊...”赵楫乜斜着国藩的表情,国藩木讷着脸没做理会,“家里孩子小,吃药不配合,几个大人哄,药都喂不到嘴里。我担心孩子烧得久了,会烧坏脑子。”
赵楫手指弹着桌子,慢条斯理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大人喝药还吞咽不下,何况那么小的孩子。”
国藩乞求道:“赵大人,我已将后续几天的文案全部处理完毕,我最多告假三日。”
赵楫慢腾腾道:“伯涵,我印象里,自你上任,好像还没告过假哈。”
“是,除了上次病倒不省人事,下官从未因私告过假。”
赵楫像是很为难地:“只是...眼下又要年关了。”
曾国藩说:“我知道,年前本署也不会再有什么新的公务,所以才...”
“伯涵,你到本署上任一年有余,无论考勤还是公务,均属咱院的领尖。前几个月,你刚被拔到国史馆任协修官,我是说,你能否再坚持几日,很快不就过年了?这一年要有个好的始终嘛。”
国藩焦急道:“赵大人,我现在坐在公事房也是无事。家里孩子发烧,我真是坐立不安,上个儿子就是躺在我怀里夭折的。现在,看到孩子生病,我的心就发怵。下官就请求告假三日,在家照顾一下。若是我本人,爬我也要爬着来坐班的。”
赵楫见国藩不食人间烟火,索性自己拿起帖子放在国藩面前:“伯涵,我没别的意思,我们同署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你的人品?你正直、刚毅,不入世俗,谁不赞你是咱们署的处世白莲?你瞧,我父亲六十大寿我都未敢邀请你。”
赵楫执着帖子的手就在眼前,几乎没给国藩半点拒绝的余地,国藩只好就势接过,低头一看:“哦,赵大人安排在后日午时,为伯父大人做寿。”
国藩只好掏出陈源兖给的钱袋,拿出2两银子放在桌上:“赵大人,伯涵提前祝福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后天午时,我仍在坐班,只怕赶不及亲临寿宴了,烦劳转告我对伯父的祝福。”
国藩话毕转身就走,赵楫忙喊:“哎...孩子有病你在家照顾好了!案头都做完了还坐什么班?”
赵楫站起身子见国藩走远,低头看着国藩留下的2两银子,内心极具矛盾,像在说自己又像对翰林院:“一股的铜臭气,腐朽至极!我赵楫堂堂四品京官,竟会如此不堪?”
赵楫跟自己斗争了片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沮丧道:“可谁又不是如此...”
............
年底到了,国藩正在和会馆管账的刘先生交接账目:“曾大人,这是今年截止到上月月底的所有账目,您给过目一下。”
国藩接过账本细细浏览着,刘先生指着一个数字:“刨除员工薪金、杂物等费用,全年经营流水270两。除去成本和新置买的被盖,及客房的小面积维修,您看,这都有详细记录;结余现银130两。”
曾国藩点头道:“嗯,所有款项去留,一目了然。”
刘先生回身打开柜子,拿出装有银子的木盒,对国藩道:“曾大人,这是会馆今年结余的130两,您查对一下。”国藩将盒子打开,大致一看:“嗯,不错。”
刘先生说:“以前,会馆现金皆由总管保存,我只管记账。老总管走后,便临时由我代为保管。现在曾大人接任,这以后就由您保管了。”
曾国藩说:“那这钱...”
刘先生说:“哦,是这样。会馆的盈利,会继续沿用到会馆的扩建和维修。我们是两年一交账,钱最终交到会馆的兴办者手上,由他们决定使用的用途。”
曾国藩说:“嗯,明白。”
刘先生说:“前年和去年的刚刚交过,这是今年的130两,待明年年底,一并交到上面就好。不过,如果两年的赢利合起来不足200两,那就待第三年再交。总之,我的账和你保管的钱数,吻合就好。”
曾国藩嗯了声:“那您是否要给我腾出个柜子,我总不能将钱揣在身上。”
刘先生说:“曾大人,原先的总管都是将银子保存在家中。因为,他不常在会馆,钱放在这里也是招嫌疑。反正,无论你放在口袋,还是会馆,还是家里,交账时,您如数交上就对了。我这都有详细流水,我们俩对得上就行。”
曾国藩淡笑了下:“哈,这么说,我也成了钱庄了哈,随时可以有小钱用。”
刘先生说:“老总管在时,也常有员工遇有急事,向他转借个一两二两的,都是同会馆的,不借给谁都不合适。就为这些零星借款,还专门让我立了本账。最后,老总管索性把钱抱回家去,借钱也不再那么方便,大家也都不借了。”
曾国藩说:“嗯,我看,会馆平均每月实收,是17两左右。”
刘先生说:“这可不一定,遇到会试和恩科,收益可不止这些。我们会馆不以营利为目的,不赔就不错。”
曾国藩说:哈,当初我就在此住过两年。那时,房间基本是满的。刘先生,眼下要过年了,您看,会馆尚需买些什么,您列出个明细给我。
刘先生说:“灯笼都还是新的,最多,也就张贴个春联、爆竹什么的。这130两,就不要动了,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利还都没算。需要买什么杂物,后两个月的盈利用上就是。”
曾国藩说:“我看,您还是给我腾出个柜子,将钱放在会馆。怎么感觉钱被我带回家,心里怪怪的。”
刘先生说:“那您存在这里,跟我自己保管有什么区别?您还是带回去存放吧。您是大总管,自己管着更为妥当。今天,这是给您交账,平时我也是存在家中,只有月底我才来那么几天。尽管钱不多,锁在这里也是不踏实。”
国藩最后还是将钱带回了家,他站在书房的书柜前,将钱盒放在书的后面,仔细一看,又抱了出来。他又将钱放在书架后面的空格上,可怎么看还是不保险,他又取了下来。国藩继续在看地方,秉钰进来,远远望着国藩诡异的举止纳闷,国藩抱着盒子左思右想,刚想伸手放盒子。
秉钰开口道:“喂,干什么呢?”国藩一个激灵,“哇!你吓死我了...干嘛鬼鬼祟祟地进来?”
“嘿!你何时回到家我都不知道,我还鬼鬼祟祟?你在干什么?”
国藩心虚地:“我,我能干什么!”
秉钰瞪着丈夫:“手里抱的什么?在藏是吗?”
国藩说:“此乃国家机密,内人不可得知。”
“少来!国家机密由得你抱回家?老实交代,你在藏什么。”
国藩抱着盒子低头一笑:“嗨,我不是会馆总管嘛。账房先生非要我将会馆的年利拿回家保管。我正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
秉钰玩笑地双手一摊:“我最保险,放我这儿吧。”
曾国藩认真道:“诶,这玩笑开不得。家里事你做主,公家的事怎可让内人插手。”
“哦,连我都不放心,我倒要看看,哪儿是你最保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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