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窗棂结暗号 (第4/5页)
曾国藩抱着钱盒:“别小看这区区百十两银子,你可知,它在我手上是多大分量?”
秉钰道:“你呀!提及公家总是战战兢兢,谁让你当初包揽这个差事?既然钱抱回了家,带回来多少,到时还回去多少就是。偌大个院子,随便放在老鼠洞口,我保证,我们家老鼠也不会拉走。”
曾国藩说:“喂,这等事最好不要开玩笑。”
“谁与你开玩笑?你遇事怎么就这么笨呢!”
曾国藩说:“这不是聪明与笨的问题,那你说,我放什么地方?”
“大少爷,这是你的书房也,你对自己都不放心?”
曾国藩说:“可刚才放哪儿,哪儿看着别扭。放在书后面吧感觉不妥,放书柜里吧,一旦被谁打开,不就全暴露了。”
秉钰苦笑了下:“好嘛,就为一个烂盒子,你能将一家人都想成是贼。我真服了!你就明着放桌上好了,我看家里谁会来偷你?”
曾国藩说:“话不能这么绝对,公家的事还是小心为妙。”
秉钰看国藩认真的憨样,又气又好笑,她走到书桌前拎起笔写了几个字递给国藩:“拿去贴盒子上,我保证没人会知道里面有钱。”
国藩拿起念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呵呵...别说,这么笨的主意我硬是没想出来。好吧好吧,我将钱盒子交你保管。放你的神龛后面去吧,那里不会有人轻易触碰得到,除了你。”
秉钰接过盒子:“快哄你儿子喝药去吧,几个人哄都哄不到嘴里。人家说了,非等着你夸才肯喝。”
“好好,我去我去,唉,这孩子,怎就不像我小时候那么乖。”
秉钰抿嘴一笑:“你那叫傻好不好?还夸自己乖,真是好意思!”
秉钰抱着盒子要走,被国藩叫住。秉钰说:“还是不放心是吗?要不,你送回会馆去。”
国藩腼腆一笑:“无关此事,是想和你说些别的。”
秉钰问:“又怎么了?听到你和我说事,我心里就发怵。泽儿生病你告不下假,两个孩子在家折腾死我,也没敢拖你公务的后腿。这又抱回个钱匣子回来折腾人,你口中,能否说出个让人听着舒服的事来?”
曾国藩说:“秉钰,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我...”
秉钰说:“若是公家之事,就不要告诉我了。一切,悉听尊便。”
曾国藩说:“是我们夫妇二人的事。”
秉钰低头一笑:“又想哄我为你做什么?”
国藩不好意思低头一笑:“秉钰,我们成亲快八年了。”
“是,八年中,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过三年。自嫁到曾家,你几时离开我的,几时回的家,我都刻在心里。怎么,是不是看眼下家中人口多,经济压力大,又想和我提,送我们母子回老家的事?”
曾国藩说:“对不起...”
秉钰说:“什么时候准备打发我们走,你直说便是。反正,静儿也快百天了,有没有奶也无所谓,喂点糊糊也能喂活。”
国藩难过地将秉钰搂在怀里:“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些。以前的分离我是迫不得已,现在,是我担当父亲和丈夫责任的时候。若非公务原因,我绝不再离开你们半步。”
秉钰问:“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国藩说:“自跟镜海先生请教理学,我想了很多,有时也很挣扎。”
秉钰说:“前几日不还说受益匪浅嘛,怎么又挣扎了呢。”
曾国藩说:“自从潜心道学,感觉道学思想与自己从前格格不入。道学注重修心,主敬。正如倭仁所说,修心必将脱胎换骨,否则,达不到那种境界。”
秉钰说:“做个儒家君子岂不也好,何必勉为其难?”
曾国藩说:“不修养自身,何谈立德?秉钰,你初来京城,我们小别如新婚,我常常与你逗笑,你当时说我好坏,说我变坏了之类的话。”
“嗨,夫妻常有的闹事,不足作为话题。”
曾国藩说:“秉钰,告诉我,你嘴上骂我好坏,心里是否在窃喜?你真心欣赏我那样的坏吗?”
“哎哟,又来了!坏不坏,这辈子也只有你了。”
“夫人,如果我改变以往,你是否会认为是在疏远你,不喜欢你了?”
“你要怎样?”秉钰问。
曾国藩认真道:“常言道,妻财是一宫,妻财皆为己所受用;而我却悟得,妻财皆为我所敬,这一用一敬之差别,可谓做人之真谛。”
秉钰问:“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曾国藩回话道:“秉钰,理学,我是非学不可,非修不可。但我想得到你的支持。如果,我以后和你说话,不再像以前那么随便,夫妻之事也不像以前频繁,请你理解我,不是我变心,理学首先要戒的就是欲。”
秉钰鼻子哼了一声:“好端端的,突然和我说这些?行吧,只要你不出家当和尚,一切随你心意好了。”
国藩接着道:“我可否申请,将我的铺盖搬到书房几日,以便修身和读书。”
秉钰极不情愿地:“好,我支持你,希望你早日成为圣人!明日起,我也修炼尼姑!”
秉钰委屈地说着要走,国藩一把拉住:“秉钰!我只是暂住书房几日,并不是就...我在节欲,不是戒欲。你放心,我不会做和尚,你想我的时候,若不好开口,就在窗棂上绑根红绳,我便会知道。”
“你拿我当什么?潘金莲啊?和自己丈夫还须挂暗号!”秉钰话毕跺脚走出,国藩自嘲道:“唉,男人修身妻子都不予宽谅...哦对,泽儿等我喂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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