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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缺失的焦点 (第5/5页)

“唯一的……天啊。”

玄儿喘息般惊叹道。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有这样一面镜子呢?”

“我觉得——”

我将那裁纸刀静静放置于地板之上。

“我觉得那也是可称之为‘达莉亚之镜’的东西。”

“达莉亚……之镜吗?”

“是的。”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一如玄儿你所推测的那般,如今这背面的画框内肯定是作为‘照不出人影的镜子’的模拟体验装置而设的——但是你想,如果这座宅子里真的连一面镜子都不存在,那不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吗?假设达莉亚太太与玄遥真的实现了‘不死性’的第三阶段,那时不就需要镜子来确认这个事实吗?如果一面镜子都没有,那就无法确认是否在镜子中真的照不出自己的身影来。”

“的确如此。”

“这就是为此而在暗黑馆中设置的唯一一面镜子。它安置的地点不在别处,而是在达莉亚太太的密室里,这不正是在暗示它存在的理由吗?”

11

“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说着,我自画前走到房间中央。玄儿依然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油彩剥落后显现出来的那部分“达莉亚之镜”。

“十八年前的那个夜晚,当你来到这个房间时,这扇秘密翻转门上的镜子这一面实际正对着走廊一侧的入口,与墙壁呈九十度夹角的打开状态。因弹簧装置或是别的什么可以使门自动向角度小的地方自动关闭,故而原本是无法静止在那种状态的。但是,那时——”

我抬起手臂,指向自入口看过去稍稍偏右,即距南侧墙壁一米多的地面。

“奄奄一息的玄遥倒在那里。他的右臂指向墙壁,脸却扭向入口方向,以这种不自然的姿势倒在地板上。因此也就是说,原本应该自动关闭的秘密旋转门恰巧被玄遥伸出的右臂挡住、停下来了。此时玄儿你来了,毫不知情地打开了门。”

“那么——”

玄儿苍白的脸颊犹如痉挛般颤动着。

“那个时候,我看见的是……”

“就是映入镜子的玄儿你自己的身影啊。”

我心中感慨万千地说道。

“玄遥倒地令你大吃一惊,一打开门就不由得一直退到走廊之中。那时,这个房间只点了几根蜡烛,应该如现在一般昏暗吧。自昏暗的走廊径直看向室内的话,入口与里面墙壁之间、房间正中稍稍向前的地方立着一面硕大的镜子,恰好映出了玄儿你的身影。而在玄儿你看来,与你至镜子之间等同距离的镜子对面、即那个地方——”

我指着屋子西南边的角落。

“好像有个人面向你站着。因为无论是走廊还是屋子里的那一带,后面都是没有窗户和家具的黑墙,所以你一点也没感到不协调。镶着镜子的镜框同样也与周围的黑色混在一起,所以你没有看到。”

“但是,中也君。”

玄儿慢慢地摇着头。

“但是我不可能发现不了。即使我没发现屋里有这样一面镜子,也总不至于无法发现里面映出的是自己的身影吧。”

“你的确是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无论如何,看到脸我应该会知道的。但我为什么说是张陌生面孔呢?就算是光线暗,看不清楚,但……”

“你的确是没有发现。”

我重复着相同的回答。

“对于当时的你来说,与其说是没有发现,还不如说是不可能发现。”

“不可能发现?”

“对,不可能发现。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当时的你恐怕还不十分清楚世上有所谓‘镜子’这种东西。因为在你当时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会照出人与物体影子的‘镜子’这个概念。”

刹那间,玄儿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在一声既不像喊叫亦不像呻吟的声音之后,他那茫然若失的眼睛在空中徘徊了片刻。不久,他低声说了句“是吗”,长叹了一口气。我继续说道:

“你出生后不久,就被关在十角塔最上层的禁闭室里,九年中始终生活在那里。那座塔里面与各栋正房完全一样,不要说镜子,就连可以映出影子的玻璃窗之类的都没有。从窗户中也看不到影见湖的湖面,使用的餐具之类的想必也是如此。

“可以想象,只要担任乳母的诸居静不特地告诉你的话,一个被禁锢在那种地方的孩子,是不可能知道这世上还有可以映出自己身影的镜子这种东西的。可能你也曾看到茶杯的水里映出了事物,但这不会与镜子的概念联系起来,纳入你的知识范畴。

“十八年前从塔里出来后的那一个星期也是如此。住在没有镜子及其他类似物品的房间里,也没机会听别人说起这方面的事情……你依然不知道镜子,没有镜子的概念,当然也不会有机会看到自己映在镜子里的样子。

“所以凶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当你与映在这间屋子的这面镜子里的自己对峙时,你只能认为那是个‘陌生面孔’的人,那人穿的黑色衣服就是你当时自己穿的黑色衣服。他蓬乱的头发就是你当时自己的乱发,可能是通过走廊时被大风吹乱的吧。他样子恐怖地瞅着这边,是因为你当时惊恐万分地往镜子那边看。”

“有道理。”

玄儿认可了我的解释后,情绪也有所恢复。他不时轻轻点着头,将投向空中的目光转到了我脸上。

“那么,紧接着发生的‘活人消失’是……”

“当你看到屋子里有个人后,玄遥的右臂不是动了一下吗?这时,走廊深处的‘达莉亚之间’打开了,柳士郎先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你因他的呼唤向他那边看时,屋里的人影消失了。

“这里的关键是玄遥右臂动的那一下。临死前的他用最后的力气动了一下胳膊——那只挡住翻转门的胳膊。这个动作使门失去了阻碍,它就自动关上了。映出你身影的镜子消失到墙壁的另一侧,而没有镶嵌镜子的‘只有边框的画框’就出现在这一侧了。数秒后你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屋里的那个人当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对,这样就完全合情合理了。”

“今天凌晨你告诉我‘这个暗黑馆有一个关键性的缺失,那就是没有镜子’。这正巧是解开十八年前的凶案之谜的关键。可是玄儿,最关键的缺失不是镜子,而是当时的你。当时你心中毫无有关镜子这一物品的基本知识……”

一道闪电透过紧闭的黑色百叶窗的缝隙闯进来。几乎同时,可怕的巨响震撼了整个暗黑馆。雷声比刚才更加猛烈,这才像是上天的愤怒。

图五 西馆一层机关示意图

我不由得缩了一下身子。但那一刹那,我仿佛听到从某处传来硬物撞击的“咚”的一声。不是来自这间屋子,可能是从入口处那扇门对面的昏暗走廊中……

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可能是刚才雷声过于猛烈,造成了错觉吧。我心里自言自语着,又转向玄儿那边。

“这样一来,我们就搞清楚你所见之人的真面目以及‘活人消失’的原委了。那么,十八年前凶案的真相自然也就明白了。大致上和你今早在此所做的推理相吻合,但在很重要的一点上,实际情况和你的推理有出入。”

“很重要的一点——啊!”

玄儿眯起眼睛,眼神中带着些许寒意。

“是说他的不在场证明这个问题吧。”

“是的。”

我老实地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案发后,凶手本来应该原路返回,从走廊离开现场。但是,当凶手刚要行动时,他发现鬼丸老人带着你已经来到北侧邻室的门前。可能是他隔着墙听到了你们的说话声,也可能是你们的敲门声惊动了他。他想如果你们要找玄遥,接下来自然会来这第二书房。现在不能去走廊,但又必须马上离开。匆忙中,他决定打开翻转门从密室脱身,并马上付诸实施。

“这里再重复一遍,凶手大概也知道翻转门打开后能自动关闭,但没想到本应关上的门被玄遥的手挡住了。凶手没来得及注意这些,便上了密室的楼梯。从那儿一进入‘达莉亚的卧室’就急匆匆地从密室外的楼梯下来,然后——”

我停了下来。

“然后,他来到走廊。”

玄儿又眯缝起眼睛,眼神中依然透着寒意。他接过我的话,继续说下去。

“出来一看,他发现有个孩子正站在开着的第二书房门前往屋里窥探。于是,他喊道‘是玄儿吗’、‘怎么了,玄儿?你怎么在这儿’……”

“如果考虑不在场证明,本来只有他是没有嫌疑的。但是现在突然完全变了,只有他是凶手,一切才合情合理。”

“柳士郎他——”

玄儿痛苦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果然浦登柳士郎才是十八年前命案的元凶啊……他杀了玄遥,还杀了卓藏并嫁祸于他。”

(……是的。)

是的——他也回忆道。十八年前的那个夜晚,“视点”暂时飞离玄儿,去捕捉这间房里的景象。当时——

当时,有个男人来拜访第一代馆主玄遥。他将烧火棍偷偷藏在身后,他就是浦登柳士郎。

“柳士郎对这两人抱有极其充分的杀人动机,这一点就无须赘言了。无论是他对凶案的处理还是后来对玄遥的态度……我想如果他是凶手,那些恐怕都是他肯定会采取的行动。

“柳士郎极其痛恨玄遥与卓藏以及它背后的情况,想必当时这个家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儿。美惟与望和就不用说了,用人诸居静、鬼丸老人,还有野口医生恐怕也不例外。玄遥被杀,卓藏横死,就算找到卓藏的遗书,柳士郎也不得不面对大家怀疑的目光。即便他知道美惟与望和会站在自己一边,但他仍然不愿让她们知道自己是杀害卓藏与玄遥的凶手。不仅是她们,对于任何人,他都不愿承认自己犯罪。尽管别人肯定多少会对他有所怀疑,但他终究还是想把事情的真相隐瞒到底。所以——

“所以,他决定充分利用一个偶然事件,就是你当时看到屋子里有个可疑人影这件事。他应该立刻明白了你看到的实际上是什么,但他并不打算去纠正这个错误,而是希望将其完整地展示给大家,使自己不在场的证据变成确凿的事实。”

“的确如此。”

玄儿生硬地笑起来。

“你的解释真是切中要害啊,中也君。”

“只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

说着,我望向亲手毁坏的藤沼一成的幻想画。

“就是这张画。凶案过后,成为浦登家主人的柳士郎竟然让受邀而来的画家画这样的画,这是为什么?”

“不就是想隐瞒事情的真相吗?”

玄儿冷眼看着那画回答道。

“这面镜子是揭示真相的证据,他想通过在上面作画来隐瞒它。”

“即使没有特地做这种事,还是有很多其他方法啊,比如偷偷打碎或者把它拆掉,用不着特意这么做啊。”

“那可是浦登家传下的唯一一面‘达莉亚之镜’呀。对于把它从这个世上毁掉,柳士郎内心可能终究也感到有些顾忌吧。”

“如果是这样,他可以亲手把它涂掉,用不着让陌生人来画那样的画啊。而且为了防止秘密泄露,这样可能安全得多。”

“可能是因为他非常欣赏藤沼一成的才能吧。即便是冒着同他共享镜子秘密的危险,他还是希望藤沼一成能在上面作画。或许他觉得要把‘达莉亚之镜’从人们眼中隐去,也只有这样才最适合。”

“是吗?”

“中也君,不管怎样,你的推理真的很完美。”

玄儿冰冷生硬的嘴角浮现出微笑。

“真像个了不起的大侦探啊。向你致敬!”

虽然我知道这称赞并未带有讽刺或者玩笑的意味,但我还是把目光从玄儿的微笑上移开,不敢正面接受。风更加剧烈,在紧闭的窗户外面咆哮着。

“所以——”

于是这一次,我试探着接着说下去。

“所以,关于这次——十八年后的凶案,我觉得凶手可能也是柳士郎。”

“哦?”

玄儿睁大眼睛,将微笑扩展到整个脸上。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玄儿你不也有同样怀疑吗?在思考‘暗道问题’时,最后只剩下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柳士郎是凶手。”

“你是说他的视力因为白内障而衰退,所以不能打开壁炉中的暗门?”

“是的。”

“嗯,的确,我曾经也做过这样的假设。”

玄儿收起扩散开来的微笑,慢慢地摇摇头。

“但是,不是这样的呀。”

“为什么?”

“假设这次的凶手也是他,那就完全不合逻辑了。这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拿刚才市朗的话为例,他说首藤表舅在树林中被杀,他看到这些是在大前天,也就是二十三日的傍晚,对吧?虽然这是在我们被暴风雨困在岛上之前,但你觉得柳士郎怎么才能到那么远的树林中去呢?对于在暗黑馆中活动还要依靠手杖的他来说,到底是怎么做的?”

被这么一问,我不由得哑口无言。我勉强想到了一个解释,那就是杀害首藤利吉的凶手另有其人,但还没说出口我自己就否定了。

市朗看到的利吉被人用皮带勒住了脖子。蛭山丈男也被自己的裤带勒住了脖子。浦登望和是被自己的头巾勒住了脖子——都是同样的杀人手法,都是同样的……

——作案手法相同,不是吗?

——因为是同一个凶手,作案手法才会相同嘛。

虽然我并不打算就此赞同美鸟与美鱼的说法,但在某种意义上凶手确实是用同样的手法不断犯下罪行。如果为了坚持柳士郎是凶手的观点就说杀利吉的凶手另有其人,这未免太牵强附会了。

“还有,中也君。”玄儿说道,“这一点我向野口医生问过并得到了确认。他——柳士郎的病情好像十分严重,远远超过我的想象。稍暗一点的地方就几乎看不见,甚至都快妨碍到日常生活了。我很难想象他这个样子还能实施这一系列的凶杀案。柳士郎并不是杀害这三人的凶手。”

“那么——”

和刚才的玄儿一样,我的视线也在空中徘徊。

“那么,会是谁呢?”

那是……

“我明白你想把过去与现在联系起来的心情。但是,十八年前的凶案与现在的凶案完全不同。凶手不同,犯罪的动机也不同。”

“是谁……”

那是……

“十八年前的柳士郎虽然受到强烈憎恨的支配,但依然能保持内心的平衡,能通过思考来控制自己的行动。但是这次的凶手不同。”

说完,玄儿凝视着我,他脸上不知为何突然掠过一道忧郁或者说是悲伤的阴影。

“他没有这种正常的平衡感。一旦萌生杀意,就不能控制自己。他的心已经不正常——疯了!”

——杀人狂!

“可以说是一种杀人狂吧!”

——是啊。是杀人狂。

“玄儿,”这次我和刚才的玄儿一样,喘息般瞠目结舌地问道,“你说的‘他’到底……到底是……”

那是……

“我不是说过确认了一件重大事实吗?我已经明白了,恐怕不会错。征顺姨父与野口医生也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他们正在监视着他的行动……”

“是谁?”

那是……

我半带哭腔地问道。

“那个所谓的‘他’到底是谁?”

那是……他自言自语般说道。

“他呀……”

玄儿回答时,脸上突然又有一道悲伤的阴影掠过。

“就是三天前的傍晚,自十角塔上坠落的那个青年——江南。”

……对!就是那名青年!

“我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他的名字是忠教。”

“忠教?”

我不由得喊出了声。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他继续自言自语着。

“就是十八年前,于旧北馆大火灾之后,离开这里的诸居静之子忠教啊!”

那名青年并不是我啊。

“江南忠教。这是他现在的名字。名字首字母缩写是‘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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