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月 (第3/5页)
“可是,大学毕业后,他没有就业,回到老家。对于蜗居在家打发日子的他来说,究竟留下了什么呢?除了与母亲有接触以外,就只剩下自我对话了。他挥笔不辍,创作着为自己而画的作品。然而,这时已经没有了告白对象,画画只能让他越陷越深。
“他终于走到了试图自杀这一步,但是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是被母亲发现了。看到母亲的身影,他重新考虑——为了她,自己必须活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架场的口气淡漠地犹如讲述故事一般。
“整整一年的住院生活使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十分稳定。也许,他连一年前自己试图自杀的事都忘记了。可我觉得,这期间他可能一直拼命地和潜藏在心灵深处的冲动作着斗争。恐怕,他一边灌输给自己‘必须为母亲活下去’的信念,一边维持着自己逐渐向死亡倾斜的人生。得到出院许可,搬来京都的时候,他的心或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八月,他看到报纸上的列车事故和杀害儿童事件的报道时,内心只是稍稍摇曳了一下。然而,令他内心彻底失去平衡的诱因,大概就是九月在这个来梦与我的重逢吧。
“他在我的脸上看到了某样东西,那就是被埋在意识深层的唤作‘正茂’的孩子的面容。从那以后,他就频繁地感受到了‘记忆的痛楚’。
“从此之后,飞龙想一的身体之中,诞生了另一重人格。这个飞龙的第二人格,才是一连串可疑事件的实施者,也是那个写信的人。
“第二人格,那是潜伏在想一心中的告发者,也是令想一赴‘死’的推进者。这个‘他’认为自己与飞龙想一不是一个人,自己必须杀死想一。‘他’还认为必须在让想一认清罪行后再杀死他。其实,这其中也许还包含着对杀死‘他’的亲生母亲实和子的复仇。
“‘他’先是执拗地骚扰想一,接着又写信逼想一‘回想’自己的‘罪过’。
“可是,在下一步——以‘审判’或‘复仇’为动机,杀死想一——之前,‘他’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这就是杀死养母池尾沙和子。
“稍作整理的话,就是这么一回事——‘他’非杀死想一不可,但想一不得不为沙和子活下去。因此,‘他’必须在杀死想一之前杀死沙和子——必须抹杀掉想一活下去的理由。”
“老天啊!”
“‘他’在正房纵火,顺利地葬送了沙和子。‘他’又写了一封告发信,说这是飞龙的‘罪过’,企图使自己作为‘执行者’的立场更加正当化。在这之后,‘他’本应用某种方法——比如毒药或是定时装置——杀死想一,这样一切都可以就此完结。
“但是,就在此时……”
2
道泽希早子——
啊,她那凝视着“生”的双眸,是那样熠熠生辉。
——2
(那个女人也该杀!)
***
“就在此时,道泽君出现在他的面前。”架场说道。
“我吗?”
架场向感到意外的希早子点点头,继续说道:“飞龙君在这儿与你见面并聊天,我想他一定是被你吸引住了。接触到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你,他肯定受到了不少感化。对于自己心中突然产生‘生’的冲动,恐怕他自己也非常困惑吧?
“第二重人格的‘他’察觉到替代沙和子出现的你,于是,‘他’迫不得已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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