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托儿寄友】 (第2/5页)
她今日恰好去听书,听到稀奇事,那茶摊的馃子也新鲜,她便与人一起津津有味坐了半日。
那说书的击案开场,说,有世家小子结识欢场女子,交往密切。
听到八卦,她正乐呵谁家小孩这么有趣,连摆那歌姬几日的席面,怕不是要衍生出许多才子佳人的话本来。
一听是御赐银枪家的小儿郎。
笑容消失。
馃子也不香甜了,茶水也逆着舌尖了。
摆驾回来,进门先问:“小美呢?最近怎么不见他。”
“见他做什么,前日才进宫来,骗了朕一套金荷包一套青生绡去。”
太后坐下,她尚未换去出宫的装扮,翡翠嵌宝金簪随意斜在发间,身上是一套寻常的茄色绣玉兰袄裙。端是温和富贵。
此刻按帕在案:“这孩子也不稳重。”
女帝从奏折间百忙抬头,笑道:“这是怎么说起。”她低头再批几个字,随口道,“要稳重又做什么,听话就行。”
太后沉默片刻,心道倒也是,自家选婿和别家不同,于是道:“再看看,伴读里头也可以挑,一个看入眼的都没有么。”
女帝飞笔批落,换一折打开,抬头看向太后,道:“母后,他们会是伴读,便是因为他们背后的身份有朝堂考量,光这一桩,就失去旁的名分了。”
她又眸光落纸,低头继续,“再说挑什么呢,又没心思。小美也是,我看着他开心,但也是没安排的事,他这么有意思,别把人吓到了。”
太后撇嘴,还别把人吓跑,护着呢,这还说没谱。
她也不说陆美,只道:“伴读又怎么了,你真有看上的,还怕他不听用?要真有喜欢的,就不要管别的。”
她近来看了许多戏,便评起戏来。
“两情相悦的人为了什么身份、什么势力,反而放弃彼此的情意,也太不知所谓。我看那些商贾联姻啊,世家结亲啊,硬将有情人拆开,将话不投机的人凑一对,实在可笑。——好容易几代经营,略有点家底,是富家翁媪了,日子过得还不如寻常百姓,还枉自觉得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牺牲他自己了呢。你都做了皇帝,挑就更要挑自己顺心的,这一点上再委屈自己做什么。”
连个喜欢的都拢不住,岂不白做这皇帝。又不是要杀人放火抢夺臣妻。
若为了什么天下要将日子过得不快活,也快别做,莫说是宫里那些驯服了的伴读,就算看上敌国的伴读也且能到手呢,江山美人如何不能都要,办法总是想出来的。
“好。”女帝本来也不是什么克己复礼的性子,更不会因此骄奢淫逸去。她只无谓笑笑,“我也不曾有两情相悦的有情人啊。”
“日日在这宫里,不去找自然是没有的了。”太后白说一句,想想自觉好笑,也不再说。
她也是听民间好友说自家儿郎日日在府里,不出门交际,连个同龄玩伴都没有,更不要说认识哪家闺秀——听得耳熟,不自觉套用。
但是她家这位……历代皇帝除了幸游江山,可不日日在宫里?这可怪不了自家孩儿。
太后叫人送上吃食,是她茶寮里捎回的。倒也小巧清洁。宫人早便试过,此刻放在高足青盏上,瞧身价倒比出炉时翻过几番不止。层层酥油揉叠,烤得松脆,又用茶粉梅干点色,摆作桃杏模样,内里裹的有赤豆蓉馅,也有芝麻碎馅,最新巧是一个奶香椰蓉馅的,却是北地南地两处远运来的材料,汇作一处,价更高些。
她自己再咬了两个,叫皇帝也尝尝。
女帝依旧批着奏折公文,翻页如翻花,挥笔疾书,谢过笑答她:“母后,我没有手空着,母后且去玩一会儿,今日的奏折要批不完了。”
呵,打发扰人清静的幼童似的。
太后心里觉得亲近有趣,面上抬抬嘴角,偏要继续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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